以美国为首,世界各主要经济体纷纷掀起了减税浪潮。世界经济已经高度关联互动,中国需要顺应形势、积极有为。
近期美国政府公布的税改草案堪称30年来之最。草案提出的改革主张力度罕见,包括大幅下调企业税至15%、简化个人所得税税阶、增加返税额度,以及对美国公司海外资产一次性征税等。美国政府希望通过这项举措刺激经济增长,创造上百万就业岗位,实现海外数万亿美元的回流。
如此重大的税改动作能否顺利落地、影响几何,值得密切关注。目前的方案还只是大纲,详细条文需要白宫和国会领袖磋商之后才能确定和草拟,方案落地未必会顺利。例如,大纲完全没有提到如何为减税提供资金来源,政府的财政赤字问题如何解决就可能构成障碍。无党派非营利性组织“尽责联邦预算委员会”CRFB估算,如果执行税改方案又要达致财政赤字不增加,未来十年经济增长将需要保持在每年4.5%, 但按照去年只增长1.6%来计算,十年间政府将会少收七万亿美元的税收,并导致欠债的GDP占比大幅提高到111%,远高于目前的77%。而有分析指出,美国人口老龄化,要恢复上世纪60和70年代的4%以上增长速度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国会预算办公室也预计,未来十年的平均增速只是1.8%。
美国不是独行,全球性减税浪潮即将到来,因为目前全球经济处于后危机时代,不少国家都面临着经济下行压力,而此前的货币政策比如降低利率空间有限,减税成为为数不多的重要的选项之一。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去年承诺,在2020年之前把企业税税率降低至17%,措施的草拟工作正在进行当中。法国总统马克龙其时的竞选政纲,也有大幅减税的承诺,包括把企业税由33%降至25%,并会豁免本地房产税和低收入人士的社会福利税等等。在印度,莫迪政府推出了针对个人和中小企业的减税计划和税种减并改革。
上述国家减税政策所引发全球性的减税浪潮,无疑将对中国产生叠加影响。
一般来说,资本流向低税率国家。美国大幅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和个税,将有利于吸引资本回流。未来部分在华的外资企业可能倾向于把资本汇回美国,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有海外投资计划的企业,也可能在选择投资目的地时考虑美国。这也是其他国家必须跟进减税的主要原因。
其实中国早年就已经开始逐步减税,而今年的5月1日是中国营改增一周年。近年来减税举措很密集。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指出,“许多国家都在酝酿出台减税措施,在新一轮全球竞争中我们要有‘抢跑’意识,用实际举措提高企业的竞争力。”
目前全球性减税已经“箭在弦上”,而总理强调减税要有“领跑”意识,其实反映深度融入全球经济的中国必须做好应对预案,从而未雨绸缪,为企业创造更好的环境。通过G20等框架协调国际经济政策、积极推进内部改革,都是重要的方向。
资本喜欢向低税率国家流动,但税并不是唯一考虑。对中国来说,减税并非简单跟风,而是自有重点和目标。
在税收方面,继2016年为社会减负近万亿元之后,今年各项减税降费措施预计仍将继续为社会减负一万亿元,成绩有目共睹。与此同时,我国整体税收的法定性不足,十八种税中仅有三部税法且颇为粗疏,几年内全面实现税收法定,是一个重要的努力方向。此外,还需要全面整理企业所得税的优惠条款,降低名义税率,进一步降低全社会的负担。
财税改革的另一个重点是清理税外收费体系。近年来非税收入增长较快,占财政收入的比重超过美国非税收入比重的3倍多。非税支出高企是我国企业“税痛”感的主要原因。行政性零收费是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此外,中央与地方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改革、重新建构地方收入体系等,都是税费改革的基础性因素,需要尽快形成思路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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