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一边聆听巴赫的音乐,一边欣赏着毕加索的名画,而鼻子同时又嗅闻着Tommy Girl香水?香水真能视作艺术形式吗?
“不管依据艺术媒体的何种合理定义,香水肯定属于艺术形式范畴,”钱德勒•伯尔(Chandler Burr)说,他是作家、香水方面的专家,同时又是纽约艺术与设计博物馆(Museum of Arts and Design)嗅觉艺术部策展人。
伯尔认为嗅觉艺术既属于女士梳妆台,也属于博物馆与画廊内容。“艺术作品能诱发观众的情感、深思以及某种反应,”他说。“如果艺术作品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就能让观众观察现实世界的态度发生截然不同的转变;而香水也有此神奇功效。”
没错,虽说香水作为艺术形式的理念在中东及亚洲已获得认可,但该理念正快速风靡西方世界。伦敦香水生产公司Illuminum对此理念如此推崇备至,所以公司甚至专门委任阿纳斯塔西娅•布鲁兹勒(Anastasia Brozler)充当旗下核心产品的“香水策展人”。
布鲁兹勒说:“30年前,摄影与电影也还压根不视作艺术形式——如今两者都已名正言顺。我们认为香水也是如此。问题是:纵观历史,香水与面向大众的绘画和建筑不一样,它只服务于从王公贵族、偶像人物到僧侣人员的精英阶层。”她还补充道,就其本身而言,香水的称谓至今仍未达成一致意见:“我们正努力改变这一切。”
伯尔还评选发布了10款顶级香水名录(诸位可能看到Paris by YSL以及香奈儿5号(Chanel No 5)等经典香水,还能看到出乎意料的上榜香水,如倩碧(Clinique)推出的幸福男人(Happy for Men)以及希尔菲杰公司(Hilfiger)推出的Tommy Girl香水),他经常使用艺术语言来描述香水:“娇兰(Guerlain)推出的Jicky香水是一件浪漫主义作品——简直异曲同工于玛丽•雪莱(Mary Shelley)的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作品),而迪奥推出的Diorama是全世界最能体现抽象表现主义风格的香水。”
“很明显,香水并非纯艺术范畴,因为界定纯艺术异常严格,但香水可以归入应用艺术范畴吗?这取决于如何定义内容。”詹姆斯•布拉德伯恩(James M Bradburne)说,他本人是佛罗伦萨 “文化实验室”——斯特罗兹宫基金会(Fondazione Palazzo Strozzi)主席。
“我真的觉得香水生产商洛伦佐•维洛海希(Lorenzo Villoresi)是天才的艺术家,因为他设计的香水有意让人想入非非、欲罢不能。”
(2006年,维洛海希勇夺香水界“奥斯卡”——弗朗索瓦•科蒂大奖( Prix François Coty),2010年,他推出了“梦幻嗅觉”(“olfactory illusions”)系列香水,这是为在斯特罗兹宫举办的“艺术与幻想:错视画派古今精品画作展(Art and Illusions: Masterpieces of Trompe l’Oeil from Antiquity to the Present)专门设计的。)
但此举是否也意味着皮埃尔•哈迪(Pierre Hardy)的鞋履以及香奈儿的高级女装同样可以视作艺术范畴?大厨费兰•阿德里亚(Ferran Adrià)的超级厨艺又该当如何呢?
“这一切取决于定义艺术时的界限,”布拉德伯恩说。“我的确认为将来公众会逐渐接受香水艺术形式,其所包含的智力劳动应得到认可。至少说来,它理该得到充分地讨论。”
不要对此太过指望,伦敦设计博物馆(Design Museum)馆长迪耶•萨迪奇(Deyan Sudjic)说:“经济学家索尔斯坦•维布伦(Thorstein Veblen)曾提出以下理论,纵观历史,人类喜欢自诩为艺术家,以期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即便自己并非如此。
“制造香水勿庸置疑包含设计理念,但这不属艺术范畴。但香水涉及诸多专业知识——语言、科学以及礼仪——在我看来,就可以把它归入手工艺或者设计范畴,与烹饪大同小异。”
雅诗兰黛香水研发部门副总裁特鲁迪•罗兰(Trudi Loren)对上述观点持有异议也许就不足为奇了:“人类对香水的记忆效果远甚于视觉。就凭这,香水可以成为艺术形式。”罗兰还说香水调配师必须经历多年严格训练,而后还需经受实习期培训,她把这个过程类比于音乐能力的培养:“任何人都能学钢琴,但出类拔萃者寥寥无几,最终成为音乐大师者更是凤毛麟角,这就关乎艺术造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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