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陶力上海报道

在人人迷信IP价值的年代，似乎没人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泡沫里。

6月6日，阅文集团CEO吴文辉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透露，版权收入在该公司的营收中占比并不高，2015年仅占10%左右。“我们的营收主要还是靠电子付费，这一块发展很快。版权市场看起来很热门，价格炒得非常高，但是成交量并不大。如果纯粹从营收角度来说，规模并不大。”

目前，阅文集团旗下统一管理包括起点中文网、创世中文网、小说阅读网、潇湘书院、红袖添香、云起书院、榕树下、QQ阅读、中智博文、华文天下等网文品牌。拥有1000万部作品储备，覆盖200多内容品类，包括业内顶尖作家在内的创作者数量高达400万名，占据国内90%的IP改编市场份额。

在吴文辉看来，一些优质IP原先基本无人问津，但随着市场的发展，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看重IP的价值，甚至是热捧和盲目迷信。“我希望我们的这些IP不要粗制滥造，也不要简单地、一次性地制作成一部电视剧或电影、一款游戏就消失掉，而是希望它长期发展，五年十年后还会被关注，它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文化符号。”

生态内循环

从2014年下半年起，网络小说的影视改编版权价格不断飙升。包含著作权、专利权、商标权三个组成部分的知识产权，成为各大影视公司和游戏行业争夺的对象。去年，让阅文集团大获关注的是火遍所有播出渠道的《琅琊榜》。

对于这部小说改编权的出售价格，吴文辉并不愿意多透露。不过，他显然并不仅满足于此，“对于平台上的优质IP，我们不能简单地依靠版权售卖，这样的模式无论对于我们，还是对于制作方来说都是不利的。我们希望可以和制作方一起参与，提供更多的包装、指导和宣传。一部小说卖几千万元，也远远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营收。”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2012年，腾讯互娱首先提出了泛娱乐的概念，并在游戏业务的基石上，先后推出了动漫、文学、影视共四个实体业务平台，力图创造更多精品内容。

“在中国，很明显，最活跃的IP源头就是网络文学。”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首席执行官程武表示，在经历了2002年网文付费、以及2007年网文跨界衍生两个阶段后，网络文学乃至整个文创产业都进入了一个以“开放的自循环”为特点的生态模式。对阅文集团而言，其需要贯穿文学、动漫、影视、游戏和周边制造的所有力量，为同一IP的增值而努力。

破除IP迷信

2015年《中国数字阅读白皮书》显示，在2010年时中国网络文学阅读数字版权的数值达到9亿元，2015年这一数值达到101亿元，短短六年间，呈现出近十倍的增长速度。

近几年，腾讯、百度、阿里巴巴等巨头纷纷加速了在IP领域的开发。随着IP价格水涨船高，再加上容易出现版权纠纷等问题，对IP需求量巨大的爱奇艺也在不久前宣布涉足文学业务，希望靠自身力量培育文学IP。

爱奇艺创始人、CEO龚宇表示，爱奇艺正在实现从视频网站向泛娱乐化门户的衍变。未来，爱奇艺文学将作为IP生态产业链的起始，串联优质IP内容，与产业上下游进行衔接，实现同一内容IP下的多种商业模式。

但值得注意的是，资本的热捧也使这一行业出现了盲目跟风的行为，甚至有企业在完全不知道任何信息的状况下，直接买断热门作者下一部作品的版权。

对于当下的IP热，吴文辉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IP内容正在变得年轻化和潮流化，整体而言对行业来说是好事。但是也不可避免出现了泡沫，只有在泡沫破灭后，真正具有价值的IP才能体现出来。”

他同时指出，对于一部完美的作品来说，IP不是万能的，行业存在很多对IP的迷信行为。“其实制作方不是迷信作品，迷信的是作者后面的粉丝人群，相信只要粉丝还在，下一本书出来还会有人看。但这个不是一劳永逸的，读者的兴趣也在发生变化。”

按照目前阅文集团的市场份额，单纯的追求数量已经不再是吴文辉的目标，他希望未来能诞生全球性的超级IP。“时间是文化产品最好的试金石，如果一个IP能够打破语言和地域的界限，在十年二十年后还能持续不断被人提起，才是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