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出困境,奥巴马或许不得不设法乞求、奉承和哄骗。挽回其贸易议程(更别提他的信誉了)的唯一途径是逆转上周的败绩。以前出现过这种事 情。最好的例子是,2008年9月美国国会否决了7000亿美元的华尔街纾困方案——问题资产救助计划。72小时后该决定被逆转。但时任总统乔治·W·布 什可以指向一落千丈的美国股市。在首次投票后,道琼斯指数下挫近1000点,吓得立法者在第二轮投票时加入支持阵营。奥巴马没有得到这种辅助。上周五,道 琼斯指数下跌140点,只是一个普通的糟糕交易日。
奥巴马迫切需要在未来几天拿出一些应对方案。对于他(以及美国)而言,失败的代价太高。
这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否决“贸易促进权”(TPA,又称快速道(fast-track)谈判授权)法案将令美国在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丧失一项全球经济战 略。这将断送缔结奥巴马已努力3年的太平洋贸易协定的可能性。《跨太平洋伙伴关系》(简称“TPP”)12个成员国占全球经济的近40%。这也将让平行的 跨大西洋谈判进展受阻,这些成员国占全球经济近一半。
其次,这将剥夺美国“重心转向亚洲”战略中的最重要元素。奥巴马支持TPP的最有力理由是,该协定将迫使中国遵守全球贸易与投资规则。中国 没有被纳入该协定。或许不明智的是,奥巴马明确、多次地打出这张“中国牌”。TPP谈判的破裂将为中国与之竞争的倡议(美国不在其中)注入生机。对于其他 国家将严肃对待由中国主导的贸易谈判的怀疑,已在上月消除,美国在亚洲的盟友(包括澳大利亚和韩国)没有理睬美国对中国主导的亚投行的抵制。没有理由设想 在贸易问题上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多数国家将更青睐美国的领头,而非中国。但在没有美国的情况下,只有一种选择。
最后,若TPA葬送在民主党手里,奥巴马将丧失其在世界舞台上的信誉。由非常能干的迈克尔•弗罗曼领导的奥巴马的贸易团队,已让美国在太平 洋地区的合作伙伴相信,TPP议案的通过是一个免不了的结果。奥巴马已经有大多数共和党人站在他这一边,他本来只要说服一小部分民主党人支持他就行了。失 败的冲击波将远远超越贸易领域。奥巴马面临着与伊朗完成由美国主导的核谈判的最后期限。今年,美国参议院不顾奥巴马的抗议,不寻常地通过了一项法案,使自 己获得60天时间审议伊朗核协议的内容。这与“快车道”有清晰的类似之处。奥巴马此前坚称,与伊朗达成的协议算不上条约,因此不需要参议院批准。如果伊朗 认为美国国会将否决协议,它就不太可能冒险作出必要的让步。有什么理由让伊朗相信奥巴马的保证?
在理想的民主政体中,上述任何理由都应该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论据。但在现实世界中,政客们把自己的生存置于全局考虑之前。因此,奥巴马必须拿 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一个希望是,不需奥巴马采取任何动作,共和党人就将扭转局面。毕竟,共和党人信仰自由贸易,而且快车道权力将被奥巴马的继任者继承, 而后者很可能是共和党人。上周的挫败是典型的“国会山式”荒唐剧,TPP部分被通过了(赞成方获得了8票的优势),却因法案的另一部分遭否决而受挫。只有 那一部分(补贴对因贸易而失业的工人的再培训)也获得法律效力,整个法案才能通过。两党都有很多议员投票反对这部分。
如果法案在第二次尝试时勉强通过,奥巴马将会得救。但这需要共和党人捏住鼻子,投票支持他们不信任的事情(补贴)以拯救他们讨厌的人(奥巴 马)。另一个希望是,佩洛西及其同事从贸易协定的好处着想,改变想法。但那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共和党人面临一个两难困境:到底是应该击败奥巴马,让美国 受到重创?还是应该让奥巴马获胜,同时也挽救美国的信誉?未来几天将让人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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