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卫国际安全管理有限公司在北京的办公室墙壁上悬挂着很多照片,拍摄于世界上局势最动荡的一些地区。
该公司的“荣誉墙”讲述了一个有关地缘政治和安全保卫的当代传奇:实力雄厚的中国公司前往全球某些最危险的地区开拓业务;自从在利比亚、加纳等地成为了绑架和袭击事件的受害者之后,这些中国企业开始想办法降低自身面临的风险。
从与伊拉克巴士拉(Basra)当地的地头蛇会面,到身材魁梧的中方安保人员与尼日利亚以及柬埔寨安保人员微笑着共同参与活动的照片,都反映出了华卫国际向外拓展的脚步。创始人兼总裁戚鲁岩表示,该公司的向外扩展与中国政府倡导的“走出去”战略息息相关。
戚鲁岩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特种兵,他位于北京市中心城区的办公室满是军队印记。他坐在办公室里介绍,中国企业巨头在非洲和中东地区建设能源和基础设施项目时,面临如何巨大的安保风险。
他说:“中国的安保行业必将像中国的其他行业一样发展壮大,因为海外的中国公民以及他们的财产常常受到威胁。”
戚鲁岩的乐观态度或许反映出了,在局势不稳地区开展业务的中国企业和员工日益加剧的担忧。2012年初,25名中国工人在埃及被绑架,而几个月之后29名中国工人在苏丹被武装分子劫持。所有被绑架的中国工人后来都获得了释放。
安全分析师们指出,在此类引发高度关注的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对于中国公民所面临风险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很多公司过去或许对于将工人外派到较为危险的地区不太注意,现在也已变得更加关注风险。
AKE Group的政治风险分析师亚历克斯•斯多里(Alex Storrie)表示:“我们看到,这些公司的员工以及中国公众整体,都对安全问题更加担忧。特别是那些高级专业人士,例如石油和天然气领域的工程师,他们已经达到了一种程度,他们会说:‘听着,除非你能给我们提供足够的保护,不然我们不会动身,因为我们知道那里有多危险。’”AKE Group是一家总部位于英国的风险分析公司。
戚鲁岩于2009年在澳门成立了华卫国际,最初只向人数日渐增多、安全意识较强的中国富人提供人身保护服务。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在局势不稳地区承接建设项目,该公司开始为中国石油巨头的海外项目提供安保服务。
北京天骄特保安全顾问有限公司(Genghis Security Services,简称天骄特卫)首席执行官陈永青表示:“越来越多的国有企业开始出海,这意味着他们的安保需求将随之扩大。”分析师指出,中国企业常常不得不依靠私人安保公司,因为中国政府不愿向海外派兵。
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的高级研究员拉菲洛•潘图奇(Raffaello Pantucci)表示:“中国政府不愿因为企业而陷入尴尬境地,这种情况必然导致的结果之一就是,企业自行寻找能使自身更加安全的办法。”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是一家国防与安全领域的智库机构。
陈永青的公司天骄特卫位于北京市郊一座大型综合建筑中。该公司向在非洲之角(Horn of Africa)附近航行的中国船只提供反海盗帮助,并负责保护中国在阿尔及利亚的大型建设项目。
但随着中国私人安保公司派驻海外的人员越来越多,一些观察家认为中国政府越来越有必要通过立法来规范安保行业,并提高其职业化水准。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Red Cross)驻北京的武装力量代表彼得•埃文斯(Peter Evans)认为,中国政府应当为“在海外经营业务以及提供安保服务的中国企业提供一套法律框架”。
观察家称,当前中国安保公司受业务所在国家的法律以及国际法约束。
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的马蒂厄•迪沙泰尔(Mathieu Duchâtel)表示,很多中国私人安保公司的经营都处于“灰色地带”,不少公司都由中国公安部的人员掌控。公安部是中国的主要执法部门。
迪沙泰尔称:“当身跨公私两界、处于‘灰色地带’的企业开始经营海外业务,这将成为一个重大问题。”不过,随着有意加入天骄特卫的下一批新招募人员,排队接受一名法国外籍军团(French Foreign Legion)前任教官的训练,陈永青表示,安保行业的发展前景依然乐观:“中国没有派兵海外的传统,因此这意味着市场需要我们的安保服务。”
谷禹(Gu Yu)补充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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