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天使公司（Sky Angel）的卫星农场位于美国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市（Chattanooga）的郊区，它的外观和其他所有有线电视并无区别，也有头发灰白的工程师大步流星地走出电子设施棚，身着引人注目的短袖正式衬衫，佩带窄版领带，头戴安全帽。星空天使拥有19个使用最先进技术的碟形卫星天线，是信仰和家庭类广播电视节目的提供商，能够向全美成千上万的客户提供50 多个有线电视频道。

    但是星空天使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由于它不是通过常规的有线电视系统而是通过因特网传输信号，它让那些使用大屏幕的有线电视行业感到不安。如果更多的公司从事这家位于佛罗里达州那普勒斯市（Naples， Fla.）的公司所做的业务，那么新一轮的竞争将会破坏以地面为主的有线电视和诸如美国直播卫星公司（DirecTV）等卫星电视竞争者之间各安现状的垄断局面。收益率的下降，会使有线电视经营者失去他们最为珍贵的特权：强迫用户购买捆绑的节目，避免用户各取所需。

    星空天使的首席执行官约翰逊（Robert Johnson）的外表并不像一个捣乱分子。他现年49岁，是一位忠实的基督徒，拥有欧洛罗伯茨大学（Oral RobertsUniversity）的会计学位，经营着一家绝对常规的有线电视广播公司，转播美国橄榄球联盟有线电视网(NFL Network) 、豪马电影频道（Hallmark Channel）和美国气象频道（Weather Channel）等公司的节目。当他发现通过直播卫星传输信号的费用过于昂贵时，他把目光转向了网络。“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大灰狼，”约翰逊说，“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业务，根据需要出售产品。”

    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星空天使的总裁兼公司的资深律师斯科特（ThomasScott）说，最初和其他公司签署提供节目的合同很容易，多数公司对于这项新技术兴奋不已。但是2010年，探索频道开始停止提供一些受欢迎的频道，例如动物星球和军事频道，它认为星空天使通过因特网播放这些节目违反了合同的规定。斯科特说从这个为期7年的合同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星空天使的系统是如何运行的，但从那以后公司就很难再获得电视节目了。在和一家颇具声名的公司接洽后也没有了下文，斯科特说道。该公司的一位行政主管告诉他，向星空天使出售节目“对他们来说很糟糕”。

    “这种技术让他们感到害怕了，”星空天使驻华盛顿的律师纳夫特林 (CharlesNaftalin) 说，“任何人只要花费很少的费用，就能拥有与有线电视系统相当的设备。”

    斯科特和约翰逊会见了司法部的律师，律师们正对电视节目行业可能存在的垄断行为进行调查。星空天使已经向美国通信委员会提出申请，要求探索频道根据有关防止有线电视网下属公司歧视行业竞争者的章程尊重合同。这个行动招致了谷歌等公司出人意料的反对，它可能是并不希望自己的在线视频业务受到美国通信委员会的监管。

    约翰逊从先父老罗伯特· 约翰逊（Robert Johnson Sr.) 手中继承了星空天使。老约翰逊是底特律的一位销售主管，梦想建立一个以宗教和家庭为主题的电视网络，没有电视节目中常见的性和暴力。在和福音传道者罗伯逊（Pat Robertson）一起研究之后，老约翰逊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最大障碍是节目的传输，因此他在1980年首次提出直播卫星频率分配的申请，成功得到8 个频率。然后他和美国卫星电视服务商Dish Network 达成合资经营协议，Dish 公司付费使用他的一些频率，而星空天使利用艾科斯达III 号（EchoStar III）卫星传输信号。星空天使的客户增加到11.5 万户，大多数客户都生活在美国的中心地区，每位客户支付月租14.99美元。

   “这种技术让他们感到害怕了。”

星空天使公司总裁斯科特和首席执行官约翰逊。

    艾科思达III号卫星在21世纪早期已几乎停止运转，约翰逊家族对于再投资3亿至4 亿美元使用替代星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与此同时，因特网时代的来临让约翰逊产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通过网络而要通过昂贵、易产生故障的卫星来传输节目呢？

    星空天使雇用外部供应商来研发通过因特网接收加密信号、并能把信号发送到电视机的机顶盒。这种接收器的外观和功能类似于苹果数字多媒体机（Apple TV），并且还能处理流式视频，满足预存的娱乐需求。约翰逊的策略或许在最近的报道中得到了间接的确认，它详述了苹果正与有线电视经营者商谈更新技术传送流式视频的传闻。当然，星空天使研发的机顶盒在数年前就已拥有了那样的能力。

    到了2007年，约翰逊准备撤出涉及卫星的业务，以高价出售剩余的频率（根据合同，具体数目不能外露）。“我们本可以决定关闭公司，拿了钱就走人。”约翰逊说道。但是他不想扔下星空天使160位员工—— 现在已经降到76位—— 他感到自己“有机会去做一项创新的工作。”

    约翰逊投资1，500万美元，建设了查塔努加市的卫星农场和一座办公大楼，包括视频信号混合设备、工程师和客服人员。他利用200兆比特每秒的因特网主干线把信号传送给纽约长岛（Long Island）和帕洛阿尔托市（Palo Alto）的网络中心，然后付费给Level3通信公司或阿卡迈（AKamai）等公司将内容传送给个体用户。

    在星空天使把重心转向网络并失去了探索频道的合作关系后，它的销售就停滞不前了。最近，它启动了一个千兆速率、带宽更宽的被称为Fave 的网络，以吸引新的非宗教用户（公司拒绝透露具体的用户数量，但是该数目不高于5万）。

    约翰逊说他现在正集中精力说服美国通信委员会让他经营多频道视频节目传输（MVPD）。在卫星电视业务开始时，有线巨头—— 如马隆（John Malone）的TCI有线电视公司，拒绝把节目出售给卫星网络，他们担心对手从价格上削弱自己。因此美国国会在1992 年修改了电信法案，禁止有线电视经营者的下属公司差别化对待竞争对手。

    美国通信委员会将MVPD定义为“能够让用户或订户购买多频道视频节目”的任意一个实体。该行业的多数人，包括美国通信委员会监管者在内，都认为这样的定义对有线电视或者卫星来说意味着更多的需求，比如提供闭合字幕。当星空天使把自己的信号传送到艾科思达时，它是一位多频道视频节目传输商，约翰逊认为这种业务在因特网上也可以继续下去：“我认为，‘这会很容易’”。

    美国通信委员会长期以来一直捍卫着因特网视频和传统方式视频之间的分界线，即使奈飞公司（Netflix）这样的公司已经把网络视频质量提升到与有线电视相当的水平。在华盛顿，这是众所周知的模式的一部分，即现有企业利用监管者来禁止在他们的市场上出现新贵。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在美国无线电公司（RCA）等调幅广播公司的施压下，美国通信委员会给调频收音机设置了很多障碍。“长期以来，美国通信委员会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拖延，”美国通信委员会驻华盛顿特区负责标准经济学的前副总法律顾问西达克（Gregory Sidak）这样说道。

    2010年，星空天使向美国通信委员会提交了申诉；但是该委员会甚至连续两年都没有列案。因此该公司向联邦法院提出履行职责令，以强制美国通信委员会应诉。到了7月，法院驳回了强制令申请，尽管它允许星空天使在“出现重大拖延事件时”可以重新提出申请。

    美国通信委员会拥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盟友，其中包括谷歌，谷歌通常是“网络中立”的激进改革者，但7月它在堪萨斯城启动了自己的有线网络。它不仅没有敦促美国通信委员会赋予因特网视频网络与有线和卫星电视相同的保护，反而认为美国通信委员会应当谨慎前行，因为任何关于多频道视频节目传输的思想扩张“都会对发展中的充满活力的视频服务市场产生重大的破坏性的后果”（源自YouTube）。如出一辙，英特尔公司也要求美国通信委员会停止进行冗长乏味的规则制定，因为这个问题将会对其他很多公司产生影响。

    这种拖延对于试图颠覆一个市场的其他许多公司而言是致命的。但是约翰逊是有线电视行业最可怕的梦魇：一位不差钱的破坏者。得益于父亲的远见和交易，约翰逊通过卫星和因特网仍然能够长期拥有足够的频道满足用户的需求。他的收入略好于收支平衡，每年大约有2，000万美元的收入，有足够的费用支持一场长期的斗争。在对基础设施投入了1，500万美元后，他说他可以通过10万用户“赚大钱”，每位用户每月支付30美元。

    回想起当初考虑是否关闭公司时，约翰逊说，他决定“ 冒一次险吧”。这个傻瓜。当你触怒了一些行业的巨头时，事情会如何发展呢？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