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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贸转型不能走老路

《职业经理人周刊》

    经济不好的时候,总希望依靠政策“取暖”。对于当前处处显出疲弱的经济来说,促进政策、扶持政策被看成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但不是所有政策都能雪中送炭,有些政策短期看似扶了经济一把,但长期却会断送经济。

    上周讨论通过的《关于促进外贸稳定增长的若干意见》的8条具体措施都是针对出口企业的突出问题,其中有两条格外引人注目,也被寄予期望最多——加快出口退税进度、扩大中西部地区对外开放。

    在经济数据一路下行之时,扩大外贸是正常之举,但有两个问题需要认真思考:第一,通过外贸拉动经济,是单纯看出口总量,还是看出口竞争力;第二,在经济转型的关键时刻,加工贸易西迁是万全之策,还是饮鸩止渴。

   出口退税对中国外贸来说是个老手段,至今还让人印象深刻的有两次,一次是上世纪90 年代提高出口退税税率和扩大覆盖范围,当时的中国经济是典型的出口导向型经济。还有一次是2005 年,对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商品实行出口退税,鼓励高科技出口。这两次的出口退税,都有着鲜明的经济周期特征,作用也直接反映在出口总量上。

    靠量取胜的外贸既让中国从国际贸易中获利,也给日后的外贸产业升级埋下隐患。

    作为政府来说,退税操作直接、见效快。但对出口退税的诟病其实也颇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退税的优惠实际是被外贸公司拿走,而不是真正惠及生产企业。但企业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外贸环境一变差,就会向政府要求出口退税,形成了恶性循环。另一方面,为了扩大出口量,企业无法把资金和精力转到技术升级上,从而整个外贸行业的产业升级虽然时时在提,但调整艰难。

    金融危机后,特别是2010 年以来,中国的进出口同比增速不断减慢。今年8月中国出口延续疲软走势,同比仅增长2.7%。全球经济不景气,不仅中国出口下挫,就连以制造业老牌强国德国的机械出口也明显下滑,但中国此时对外贸出口如此关注,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对日后的外贸经竞争力的担忧,而这背后正是对整体贸易产业升级转型的担忧。

    贸易产业升级转型的最大动作就是加工贸易西迁。对于东部沿海地区这是“腾龙换鸟”,对于西部地区这是“招商引资”,这对中国的产业升级来说应该是个两全之策,但可惜这次的改变仍然看重的只是在量上的变换,对整个贸易链条的调整并不深入,发倒给了原本应该关注产业升级的外贸企业又一次“新瓶装旧酒”的机会,而在这其中,又不能不说,还是地方政府的“出口情结”在驱动。

   加工贸易西迁不是一劳永逸的。从今年前8个月国内地方出口情况来看,东部沿海出口大省出口增速下滑明显、中西部地区保持较快增长。东部在产业转移以后出口不见起色,说明在高端产品和服务贸易上优势提升不尽如人意。特别是去年温州地下银庄的持续发酵,是产业空心化的典型代表。因此,要让外贸真正实现产业升级,要拿出真正的决心和真正对症的政策。

   尤其是美国提出重返制造业的计划后,随着对美国经济回升的判断逐渐清晰,美国凭借在科技、资金、人才以及法律方面的优势,会给中国高端出口造成不小的压力。之前的世界贸易格局已经充分说明,技术是贸易产品的核心,对于技术模仿国来说,技术上不能领先,就只能跟随模仿,贸易产业也就只能屈从于模仿之下的加工复制。

  《中国人想要什么》一书的作者汤姆·多克托罗夫今年早些时候说:“中国企业通过三种方式走向全球。一是发掘缝隙市场,因为在这方面中国被认为是具有优势的,如绿色技术市场等;其次是与海外较大企业建立合资企业以提供并非以中国品牌销售的配件和生产线;最后,大多数则通过在海外的并购和兼并。”目前,能看到的是国内一些加工和服务贸易的企业并购加速,外贸企业的海外并购潮还未看到。

   如果将外贸问题看成是中国整体经济的一个典型“病灶”,那么给我们最大的提醒就是,外贸转型不能走老路,经济改革不能走老路。

来源:经济观察网 李晓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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