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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届全球PE北京论坛上的演讲

《职业经理人周刊》
吉林副市长,女士们,先生们: 

  上午好!前年5月份,我参加了第二届论坛,我做了发言,题目是《当前是PE发展的最好时期》。今天参加第四届论坛,我对PE发展的信心更足。我首先代表社保基金会对参加会议的朋友们表示问候,同时我知道会场里面很多是我们的管理人,或者是候选管理人,或者是有望成为候选的管理人,所以见到大家很高兴,对你们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今天来谈四个观点: 

  第一,PE和PE的管理是一个朝阳行业,优秀的投资管理人,你们是资本工程师,我们愿意和你们同行。发展PE的好处很多,有利于社会资本的形成,有利于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有利于基金的保值增值,说的更广泛一点,有利于当前的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尤其对于当前支持中小企业发展有非常大的好处。当然我最主要的讲它对形成社会资本所起的作用。资本主义讲资本增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的市场经济更应该讲资本和资本的管理。十四大的时候,江泽民总书记在报告中有一句话讲要增加国有企业的资本,不仅是对国有企业,一个政治报告讲资本何其重要。2008年胡锦涛总书记在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的讲话中提出要求“放手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也讲到资本的流动。中央多次强调这个问题,总体来讲,社会资本形成的渠道增加了,但是依然跟不上经济的发展。 

  现在中国五大银行的市值在全世界居于前十名,第一名是中国工商银行,对此我是又喜又愁。喜的是什么?他们发展壮大了;愁的是是社会资本是不是同时也增加了。如果社会资本没有增加,银行贷款增加很多,我们确定的扩大直接融资的目标没有实现,对我们银行业来说都会隐藏着风险。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社会资本的统计。我关注了一下工商总局年鉴上的各类企业的注册资本,工商总局的局长、副局长对我很支持,昨天给我提供了2011年国内企业注册资本数据。我看了一下,2001年底我国银行业贷款约11万亿元,去年底为58万亿元,10年年均增长18%,近5年年均增长16.4%;我们看看国内内资企业,其中包含私营企业,2001年底注册资本是13万亿元,去年底是61万亿元,年均增长16.4%,近5年年均增长不到14%,也就是说从10年来看,我们资本的增长率低于贷款增长率1.5个百分点,从近5年来看,资本增长率低于贷款增长率2.5个百分点。因为原来贷款就很多,社会资本就少,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就高,本来应该调整过来,现在不但没有调整,而且提高了资产负债率,有贷款的企业的资本金比贷款更少了。所以有很多企业处于微弱资本式资不抵债,对银行、企业的风险都很大的。建议国家统计局和工商总局每年发布社会资本报告,公布社会资本的增加和在各个地区、行业间的分布,对于我们调整投资方向,建立市场经济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 

  现在是PE发展的最好的时期,为什么呢?因为我看了一个材料,去年中国PE市场完成了235只基金,同比增长186%,创历史新高,目前完成金额2526亿,同比增长40%。我想社会保障基金、地方养老基金,年底可能会超过3万亿元。商业型的养老基金也有5万多亿元了,有1000万以上可投资资产的高净值个人,有50万户。50万人,最少也有5万亿元。养老金、商业保险资金、高端客户可用于PE投资的钱是很多的。我们投资管理人越来越多了,退出来的渠道除了上市外也可以到柜台交易市场转让,也可以协议转让,渠道也多了。我相信几年以后,或者5年,我们累积筹资基金可能会上万亿。股市也可以增加资本金,大型企业一部分可以做到,但是中小企业很难办到,所以中小企业可以通过PE渠道增加资本金,这对企业法人治理改造是非常有利的。所以我认为,PE投资的管理服务业是一个朝阳服务业,从事这些工作的,特别是优秀投资管理人是资本工程师,前景非常好。 

  我跟PE行业也是有联系的,也是有感情的。我当央行行长的时候,特别提倡搞股权投资基金,增加社会资本,减少银行风险。1997年,我们提出来要制定产业投资基金管理办法,中央文件写了。我主持过产业投资基金管理办法的起草工作,后来移交给了其他的部门,具体来说是当时的国家计委,他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到天津市政府工作,2006年我们发起了渤海产业基金。2008年初到社保基金会工作,国务院批准全国社保基金10%可以搞PE,这就给了我学习和服务的机会。我跟大家在一起通过学习交流,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增加了信心,愿意和大家共同研究问题,进行合作,把PE行业搞得更好。 

  第二,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PE的基本情况,以及我们对于投资人和管理人关系的基本认识问题。 

  到去年底,我们承诺投资13只基金,承诺金额195亿元,其中有3个是二期了,所以我们和10家管理人建立了合伙关系。这13只基金,总规模630亿,我们是195亿,占31%。另外一个方面是高端客户的出资合计跟我们的出资差不多,所以我们这1块钱在某种程度上带来3块钱,新增了600多亿元资本金可以去投资,对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起了很大作用。我们投资的基金间接投资了124家企业,其中19家已经上市,市值是成本的三倍,另有13家提出上市申请,已经取得了好的收益,也看到了基金投资的质量,我们还比较满意。大家对于我们这项工作给予了肯定,同时也有了埋怨,你们的PE投资可以占到基金总额的10%,就是八九百亿,怎么才承诺了195亿?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工作,要制定法规,要挑选管理人,要特别认真,对于我们现在这个进度认为是谨慎的、满意的。但是也有人说我们太慢了,这里面有我们方面的问题。比如说我们是一个事业单位,我们增加一个编制都要到中编办申请。我们基金的10%可以搞PE,我们除了会领导外,只有一个副主任,由4个人组成的一个处专做这项工作,主要有5个人干这项工作。从这方面来讲虽然谨慎,但是力量配备不够,有这方面的问题。

  另一方面,你们也能理解,这是一个新的事业,从现在投资8年才回来,8年是多长的时间,到底能不能回来?能不能有很好的回报?所以我们是诚惶诚恐搞PE投资,我们要很好的选人,总结经验,不能把基金10%在3~4年投资完毕,我们必须分配在各个年份里面,使得工作连续进行。但是我相信,今后两三年,这项投资会有更大的发展。 

  我们已从事这项投资3~4年了,我们认为PE行业在选择的条件、合同条款方面有很多规定,但是最重要的是正确处理投资人和管理人的关系。我们既不能在投资以后撒手不管,8年以后再来过问,也不能每件事都要干预,双方怎么才能形成合理的关系,这是极为重要的。我给你30亿,你拿来5000万,你赔了5000万,我赔了30亿,权利很不对称,关系怎么处理?我们一直在探索这个问题,探索一个符合信托业、符合基金管理特色的关系。 

  最近,我们学习了机构有限合伙人协会(ILPA)发布的私募股权基金规则第二版,特别提出了三条投资人与管理人关系的原则,第一条原则叫利益一致原则,一旦我把钱给你,你一旦成了管理人,我们的命运就是相关的。第二条是治理原则,你的投资人和管理人的治理结构非常完善。如果投资人乱选管理人,管理人对投资行为不负责,也不行。PE的发展要有优秀的投资人和管理人,才能形成优秀的PE行业。第三条是透明原则。比如说在坚持相互关系利益一致的原则上,我们感觉到,一是普通合伙人一定要有相当的可以投资的货币基金投入到PE里面去,这是很重要的原则。而且这个钱绝对不能是管理费,必须是自己可以支配的资金,我损失98%,你损失2%,虽然对基金总额讲是小数,但这是你的血汗钱,你要把全部基金视同你的钱来管理,必须有这个原则。二是普通合伙人应承担无限责任,投资人是有限责任制,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为什么投资人没有明确承担有限责任,尽管我投资13只基金,他们给我讲国际上怎么做,我也相信他们说的这个。因为承担无限责任并不是对投资总量承担无限责任,只不过以你保持基本生活条件后的财产承担无限责任,这一条很重要,体现了你下了决心和我共担风险,这是利益一致。三是投资以后管理费和收益分配怎么处理?我最近进行了学习,我认为管理费和收益分配是两码事。管理费的确定基本上立足于成本原则、差别原则、浮动原则。管理费用于管理和高层人员工资,我们不怕管理费高,但要真正用到投资管理人身上,不能成为利润的来源,更不能成为管理公司股东分红的来源。我说的管理成本是一种预测,你的公司很出名,回报率很高,我给你管理费高一点也不怕。但是要真正用于管理,甚至于专款专用,不能作为利润分给老板。如果搞这项工作十多年,回报率很好,你们拿1000万,拿500万,我们都不会眼红。但是你刚刚做这项工作,未见收益就想收入1000万,那是不行的。 

  利益分配,实现的利润要分20%给管理人是合理的,25%我都没有意见,那是实现了的利润。你没有实现利润,通过管理费获得利润,这不是一回事。对这个问题我觉得大家可以研究,我们的管理费一定要用于管理人发挥他的才智,用于管理,但是不能作为股东的分红来源。 

  利益一致原则还有跟投的问题,跟投对双方有利。我们现在规定对单个基金投资最高不超过40%,跟投不超过社保基金的单只基金的投资。跟投是附带的,如果跟投比基金投资还多,不如自己选投资项目。 

  坚持治理原则,最重要的是投资人和管理人应该有严格的治理结构。从管理人来讲,你的登记方式,如合伙制、公司制等,既要发挥管理人品牌作用,也要发挥合伙人的作用。我们选管理人的时候,看的是历史投资业绩,最重要是向我证明你能做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不能只说将来能做什么。看你选择的能力,也不能完全看历史,要看你的项目,你现在选的项目,都有哪些项目,这个最为重要。 

  坚持治理原则还要有一项内容,投资人不参与管理公司入股,不要觉得入股了才放心,如果入股了参与管理,投资不成功,你也有责任。但我要参加公司的咨询委员会,咨询委员会没有决策权,但是有很重要的影响作用。对一些基金投资金融业比例太高,我是担心的。 

  坚持透明度原则。我们投资,对于你们选了多少项目,已经投资了多少项目,你的增值服务有哪些,上市进程到哪个阶段了,要一步一步搞清楚。我相信投资管理人与投资人密切合作,可以把关系搞得更好。 

  第三,我想讲一讲PE和PE管理服务的对外开放问题。 

  1996年12月,我们对外宣布经常项目可兑换,原预期10年左右资金项目可兑换,由于银行改革不到位,加上亚洲金融危机,美国出现了危机,欧元区出现了问题,资本开放延缓了。现在,资本项目对外开放正在加快,除了外资进入人民币的证券市场有限制以外,许多方面限制还是很少的。现在通过批准境内外合格投资机构方式,允许资本跨境投资股票,但要核定一个额度,今后可以扩大额度,扩大到一定程度上就不起作用了。这方面可以学习一下印度的做法。印度对外资投资机构进入本国股票市场也要审批,现在批准扩大到合格投资个人,但是没有投资额度的限制,对所有的外国投资者投资印度上市公司的股票有一个最高的比例,某一个投资人有一个比例,一旦超过比例,市场交易自然就停止了,这都是值得很好学习的。 

  参加WTO的时候,我国承诺参加以后就可以成立中外合资基金管理公司,外方股份不超过1/3,三年以后可以达到49%,只能管理证券投资基金,其他不行。关于证券业,我们提出来参加WTO三年以后可以成立中外合资证券公司,最高股份不超过1/3,可承销A股,不能做交易。当时对基金管理行业的开放似无明确。现在国际上几大PE管理人,四巨头都进入中国,与有关中资企业成立一个公司,外资控股,管理就是外方为主,这种方式怎么看呢?我个人是赞成的,当然这会引发内外管理人的竞争。其实中国的基金业市场太大了,有了这部分人进来,对促进基金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为什么呢?境外管理人管理人民币资金,基金是国内的,而基金的增值也是人民币的增值,再说五六年后人民币基金就退出,我认为风险不大。假如工商企业聘请一个外国人当总经理可不可以?《公司法》也没有否定,中国境内的企业聘请境外人当职业总经理是可以的。现在聘请一个外国人管大家的钱进行投资,这不可以吗?我感觉在这个事情上还是要积极一些,中国还是要改革开放,中国要把很多钱变成资本金,不能靠经营货币的商业银行,而是靠管理货币的机构。在扩大资本项目对外开放中,同时加快PE业的开放。外国人到中国直接投资,现在有1万多亿,有多少是外国公司直接投资的,有多少是通过基金投资的?恐怕通过基金投资的很多。中国可以成立“走出去”的基金,可以把人民币换成外币出境投资,也可以用人民币到境外投资,我觉得这是我们将来基金发展很重要的方向,推动中国对外投资。因此,我认为中国的股权投资基金和股权投资基金的管理服务与对外开放应该持积极的态度。 

  第四,建立和完善股权投资基金和股权投资基金的管理服务业的法规问题,成为我们PE发展最突出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1997年中央提出来要制定产业基金管理办法,2009年国务院领导提出来要制定股权投资基金管理办法,各个部门做了大量研究工作,但是到出台法规还有很长时间。对此我确实不能理解,觉得很遗憾。我认为不能把这个事情看的太复杂,基金最重要的特点不是吸收存款,不是去发债,是有条件的机构和个人用自己的钱去投资,有钱投资的人,找委托人帮他们投资,最大的监督人是投资人,最大的自律制约和管理者是自我约束,是靠行业自律组织,主要靠这些东西来监督,不是靠国家行政事业单位监督。我认为对PE立法,主要确定投资人与管理人利益关系风险,这是最重要的。 

  2005年国务院批准了创业投资基金管理办法,是10家联合发布的。股权投资基金,国家发改委去年1月份对三个直辖市、三个省发了一个深入试点的通知。人大财经委对修改基金法下了很大功夫,据了解已向国务院有关部门征求意见,这是很好的消息。修改法律最重要的是涉及股票的概念、明确体制和PE设立方式等问题。 

  我认为总的原则是:统一法规,分别管理,促进发展。我建议,证券投资基金和用于证券投资的私募基金应由证监会监管;设立需要用国家的钱和优惠政策的产业基金,应由发改委监管;其他大量不同规模的基金,应由全国和省级自律组织去管,证券监督部门负责指导自律组织。相信各部门从大局出发,从基金业的发展出发,从增加社会资本出发,抓紧制定法规,修改法律,抓紧制定股权投资基金管理办法,我相信一旦有关法规出台,我们中国的PE行业会有一个飞快的发展,这对国家、对地区、对各方面都是有利的。 

  你们的工作就是积累,积累知识,积累经验,积累财富,我们积极支持你们,希望你们宁静致远、讷言敏行,中国基金业会迅速发展,中国也会出现世界一流PE管理公司和合伙人。实现这个目标,必须由投资人和管理人共同努力。 

  祝北京市第四届全球PE北京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来源:搜狐 戴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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