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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曼:把事业做到天上去

《职业经理人周刊》
      航美传媒CEO郭曼。如果眼前有面镜子,郭曼一定能看到自己那张憔悴的面孔。办公室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一张玻璃茶几,以及一张深颜色的沙发,窗外是灰色调的北京城。

  大片的建筑工地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景象。奥运后,华丽散去,回归平静。但,郭曼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全球经济危机让每位企业家都无法放松心情。

  一年前,郭曼曾经拿着英文讲稿,站在纳斯达克演播厅激动地发表演说,向在座的媒体和券商描绘航美传媒的迷人未来。现在,一股阴郁和不安却弥漫在华尔街的上空,而作为航美传媒到纳斯达克上市的主要承销商,美国第四大投行雷曼兄弟则宣布破产。这多少让航美传媒集团董事会主席兼
CEO的郭曼体会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丝凉意。

  郭曼曾被雷曼兄弟的投资经理们的狂热工作态度深深打动,所以才把业务交给了他们,但问题是全球经济的危机往往会淹没了个人的努力。当时,航美传媒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文件,将美国存托股(ADS)的发行价格定为15美元,上市首日开盘价19.5美元,收盘价20.9美元,较15美元的发行价上涨近40%。作为董事长,郭曼以持航美传媒总股本的47.30%的身份成为了第一大股东。

  但,现在因美国经济陷入衰退,致使股价大幅下跌,纳斯达克的中国概念股也难逃厄运,航美传媒现在股价5美元左右。

  不过,通过2008年第2季度财报分析,航美传媒在营收上保持着稳健增长,报告显示,航美传媒第二季度总营收为2977万美元,净利润为732.8万美元。而今年第三季度财报则将于11月7日美国股市收盘后发布。不过,因为奥运会,可能会让航美传媒营收无法达到预期。

  “事实上,我们已经从去年尾开始做好了充分准备,所以现在不是那么担心了,当然我们还是高度关注经济的总体走势,冬天来了没什么可怕的,把衣服穿厚一点就行了。”郭曼一面接受摄影师拍摄,一面发表着对全球化金融危机的观点,此刻在沙发上,已经坐着两位来访的客人耐心等着他。

  过度忙碌他看上去显得疲惫,但军人出身的他仍旧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只不过,现在的郭曼已经比一年前航美传媒刚上市时,更懂得如何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尽管还有进步空间,但起码让人看上去不是那么身体直板和僵硬了,开始显得放松而舒缓。

  成绩与版图

  航美传媒上市当天,郭曼站在纳斯达克演播厅刚讲完,内心突然滋生了一种巨大的压力。“当时我就想着快点回国,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干了。”的确,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借钱给公司员工发工资过日子的郭曼,而变成了一个时时刻刻准备接受股东质询的郭曼。纳斯达克执行主席给他送了一个水晶做的纪念品,上面有郭曼在纳斯达克交易所签字板上的签字。

  在航美传媒在美国上市后的半年时间,他拿出了一张成绩单——2008年度第一季度的财报,第一季度财务报告显示,截至3月31日,航美传媒的净利润为730万美元,同比增长288.7%。

  这是一张不错的成绩单,它不但超过了分析师的预期,也超过了公司管理层预定的目标。

  有人把航美传媒比喻为“空中的分众”,但郭曼认为这个说法不完全准确,他认为江南春的“分众”是以渠道为主,只能占用等候电梯的很短的时间,但航美传媒的受众则要在机场和飞.机上停留很长时间,这就要求不但要播放广告,还要提供节目服务。航美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与中央电视台,
上海文广集团进行了独家合作,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包括购买中国电影在航空领域的版权。每次郭曼坐飞.机时,都会仔细观察周围和环境以及旅客的反应,且往往都是检查工作的心态,如果碰到什么问题,立马拿起手机联系相关负责人。

         机敏与走眼

  这就是郭曼的性格,他一直保持着军人的严谨、执着和专注。五年的军官生涯对他的性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世界上伟大的企业家,差不多三分之一出身军队,你可要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商学院不是哈佛商学院,而是西点军校。郭曼又有着商人的机敏和洞察力,他很早就发现了航空媒体的供需矛盾,这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商业处女地。

  当然,他也有走眼的时候,当年麦当劳想到中国开店,由于不懂中国国情,希望他能想办法帮忙引进,且答应给他10%的干股,意思是说,麦当劳在中国每开一家店,郭曼就有10%的干股。

  但可惜的是,郭曼当时完全不知道麦当劳快餐是怎么回事,还对中间牵线的朋友说:“哇,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让我去做快餐。”结果可想而知,这成了他人生一次巨大的错误。

  “我如果了解麦当劳是这样子,一定会去尝试,但是他(一位引介麦当劳的美籍华人朋友)不应该告诉我麦当劳就是汉堡包。”

  事实上,当时已有人尝试介入了航空传媒领域,但他们要么技术不成熟,要么做事不专注。在国外旅游时,郭曼看到了LED大屏幕背后的商业魔力,就立刻决定把这种商业模式引进中国。回国后,他签下的第一个机场就是
北京首都机场,如今印有“航美传媒”标识的电视屏幕已经覆盖了全国53家大型机场,9家航空公司??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长当中。

  郭曼认为航美传媒的扩张肯定不是以机场数来决定,按照公司现在的影响力,即便扩大至100个机场也没任何问题。他说:“现在我们的50多个机场已经是全国最好的机场,拥有90%优质的旅客流量,而其余很多机场的市场价值相对不是那么高,只要把这50多个机场做好,已经占有中国90%的份额了”。

  目前,航美做数码媒体有两个产品线,一个就是电视联播网,即全国50多家机场的闭路电视系统,以及9家航空公司的机舱的电视系统,节目全是航美提供,广告由航美来经营。另一个则是开发了一个数码高保真的图像显示器,控制系统非常发达,在跟
北京航美办公室没有任何连线的情况下,可以控制全国机场的数码灯箱的发布。

  在中国航空数码领域,郭曼的航美已占据了绝对领先地位。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这让人不得不想起航美的创业初期,当时在董事长郭曼和总经理冯中华的办公室里,分别挂着两张一样的全国地图,凡是谈下一家机场与航空公司,他们就在地图上添加一个小五角星或小红旗。在航美纳斯达克上市融资2.58亿美元后,更是加大了扩张的步伐。

         理想与变局

  别看郭曼在言谈举止间时刻表现出严肃、谨慎和低调的作风,这一般会让别人误以为他不是一个冒险的人,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按他本人的话说,他是一个喜欢挑战,喜欢大风大浪的人,他不想活在一种固定的人生模式,他甚至非常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我如果看到了我的未来的生活轨迹,那么我肯定会颠覆这个轨迹的。”

  他的人生座右铭是:“人生能有几回搏。”

  可能正是这样的原因,让他一次次地改变自我。在部队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些前辈的今天就会是他的明天,他选择了离开。他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很多人喜欢用扑克牌算命,且认为“六”代表大顺,但他从来不认为“顺”是一件好事,如果人生顺利,则意味着平淡如水。他说:“没有一个有成就的人是顺的。”

  他似乎很享受那种“不顺”带来的焦灼和苦闷。即便在从民航总局下海经商,做客运代理的业务,每个月的利润都有几十万的外汇券的时候,他仍不觉得快乐,原因竟然是:“赚钱太容易了”。郭曼认为它只是赚钱的行业,但不是事业。

  为了寻找理想中的“事业”,他尝试了很多领域的创业,还曾带领旅游团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以及用N12运输机贩卖桃子和荔枝。但事实证明,他在每个行业停留的时间都不是很长。最后落脚航空传媒。

  这并不是一条顺畅而平坦的道路,为了能让客户来做广告,他什么事情都做,包括帮着客户去打官司,即便亏本。布道之路很艰辛,他几乎把所有的财力,精力都投进去了,还时常借钱给员工发工资。在没成立航美传媒前,他总共投入了1300万元,那时候,他家里甚至一个存折都没有了。他开玩笑说:“从我下海之后到现在,一直在做乙方,我做梦都想做甲方。”

  有时候,布道者面对的不仅是经济危机,更有人生危机。在2003年的时候,郭曼有一个机会可以把国航、东航、南航三个航空公司的机舱电视系统广告经营权给买下来,但需要一大笔资金。没办法,他想到通过私募、股权的方式,但不是很顺利。因为对引进战略投资估计不足,他甚至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公司,易主他人名下。但,郭曼沉着冷静,顺利走出了这场危机。这也让他在生意场上老练多了。

  直到2005年,郭曼才走出危机。他引入了CDH(鼎辉投资基金)1200万美元的投资。2007年4月,航美传媒成功完成了第二轮的私募融资,引进了Och-ziff(1994年由Daniel Och与亿万富豪Ziff家族建立,是一只神秘的拥有150亿美元资本的对冲基金)和SIG(SIG Capital Partners)4000万美元的投资。完成这两次私募后,公司发展很快,团队、经营、资源、网络建设都进入一个快轨道。

  现在作为航美传媒绝对的领导者,郭曼开始引进一流的
职业经理人,为它的未来布局。比如,任命曾子建为公司执行总裁,在来航美传媒之前,曾在户外广告公司雅仕维媒体集团担任总经理。目前,雅仕维媒体广告已经覆盖了30个机场。

  郭曼之所以邀请他加盟,就是看中了他在渠道开发、广告
销售、运营和管理方面的丰富经验,并期望他能协助其把航美传媒变成“航空广告市场一站式服务提供商”。曾有记者在采访郭曼时问道:“你觉得现在航美遇到的最大的挑战是什么?”他第一个冒出的就是:“人才”。自航美上市后,郭曼深刻意识到管理团队人才的重要性,只有国际化和正规的管理,才能让公司保持进步。但是,目前摆在郭曼面前的,已经不再单是人才问题了,而是如何度过全球经济的漫长冬天。

来源:生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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